【弈命记】(01-04) 发表于:免费射区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上门约炮 第一章、雪冷香魂(1) 青溟山归云池中最后一朵红莲凋谢的时候,青州地界正值银絮飞天,琼瑶匝 地。 说来也怪,这场雪下了数天却还未有一丝要停歇的迹象,临远城郊野四下此 时已成了白茫茫一片,连带着那些冻木枯草,一时间似乎都融进了大地的白幕中。 这风雪不息,以致青州往南而去的官道上空空荡荡的,只有自北而来的一骑 黑影从纷扬的雪花间穿过,似乎丝毫不惧这凛冬的阻隔。 黑色骏马迅疾如风,扬起的马蹄飞快地踏过厚厚的积雪,道路上层的浮雪于 瞬间飞溅开来,宛如白梅散落一般飘零在冷浊的空气中,又在一转眼间被北风卷 起,消失不见。 在这骏马一闪而过的瞬间,能看到那骑马之人却是个衣着黑袍的青涩少年, 他手里紧握着缰绳,胸前护着一件鼓鼓囊囊的青布包袱,目光清冽地望着前方。 天寒地冻,也不知这少年是为何事冒雪赶路,那雪花在他衣袍上落了厚厚一 层,黑色衣服到像是有一半成了白色,他那一张清秀的脸此刻也被冻得铁青无比, 细薄的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可这少年却神情坚毅无比,如同不愿服输的斗士 一般。 黑色骏马速度极快,不过数刻间便已跑出十几里地,带着少年来到一处村落 的田野间。 或许是有些疲乏的缘故,少年将手中的缰绳放松,把马速缓了下来。 此时已是黄昏,天间冷灰色的云层仍未散去,凡所触目之处皆是苍凉所在, 那雪花依旧绵绵不绝地从天飘落,不知要下到何时才肯罢休,让人不由得心生茫 然之感。 少年从早间行到现在已是人困马乏,此刻他御马缓缓走着,眼睛却在环顾着 四周,期望能找处地方歇息一下。 未想刚走了约摸一炷香的时间,路两旁农田将尽,少年突然瞥见前方数百步 外有杆迎风飘舞的一面大旗,上书「止远客栈」四字,他心中一动,忙策马过去。 待到少年来到客栈门前,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下来,四下一切都有些看不分明, 少年凑近这客栈一看,却见这院门未关,屋里还透着一丝光亮,便翻身下马,然 后将马牵到马棚内系紧缰绳,又将怀中的包裹小心地背在身后,随后径直地推开 客栈陈旧的木门。 那木门吱呀一声刚被打开,一股酒香便扑鼻而来,少年直目望去,只见这屋 内正中摆着一口熊熊烧着的火炉,把这屋内气温烘的颇为宜人,而两个粗壮汉子 和一个又矮又胖的中年男子此刻正围坐在火炉边喝酒闲聊,三人见有人推门进屋, 目光齐刷刷的向门口望来。 屋内这三人只觉带着一股极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随后一位剑眉星目的俊秀少 年从门外肆虐的风雪间朗步而入,三人惊诧之下细细一看,只见那少年约莫十七 八岁,全身黑衣,背着一个青布包袱,手中按着一把造型精致的佩剑,他面色如 寒霜,似乎比这风雪还要冷。 那矮胖男子最先反应过来,看他模样应是客栈掌柜,穿着紫绣棉袍,脸上肥 肉纵横,见少年进屋,男子先是面露惊意站起身道:「未想如此天气还有贵客登 门,客官快请入座」随后转身对身侧俩汉子道:「二牛,阿福,你俩且去备着热 菜去」 这黑衣少年显有些清冷,只道谢一声便走到炉火旁的一张椅子上坐下,解下 腰间的佩剑啪的一声放到桌子上。 许是掌柜的矮胖男子紧接着摇摇晃晃地走到少年身侧,笑着开口道:「在下 李秋鹤,是这客栈掌柜,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还有酒吗?」 少年却并没有答他话,只是将清冷的目光转向他的脸,语气淡淡的问道。 「有的有的,虽不是什么好酒,想来也能解些寒意」李秋鹤快步走到另一侧 的桌上,拿起一壶酒递给少年。 「这少年倒是有些冷傲啊」李秋鹤暗自腹诽,细狭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少年, 这时他突然发现少年身穿的黑色衣服竟是一件狐裘制成的大衣,黑狐乃是极为稀 有之物,要制成这样一件大衣怕是要费不少银子。 这少年来头不小,李秋鹤心中暗暗想道。 少年接过酒壶便仰头喝了一大口,随后抹了抹嘴,炉火光下,能见他脸上铁 青之色梢退,涌出一抹红晕来。 「我叫林慕」少年这时答道。 「原来是林公子」侍立在一旁的李秋鹤笑着点点头。 他很想探下这少年的底细,于是语气带着丝疑惑道:「外头这天气我在青州 十几年也从未见过,小店已数日无客登门了,不知林公子是从何处而来?」 那名为林慕的少年伸手又拿起酒壶举到唇边,仰头又喝了一大口,听到李秋 鹤此言,他微微皱眉,语气变得冷冷道:「来路去途何必问,我明早便会离去, 青州地界,或许永不会再来了」 这少年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李秋鹤只得尴尬一笑:「是在下唐突了」说完, 便要转身离开,可他目光一转,却瞥见少年背着青布包袱里头鼓鼓囊囊的,不知 装的何物。 「此人这模样,必是某个大门派或世家的弟子,包袱里头恐怕不是俗物」 李秋鹤移身坐到火炉另一侧,借着火光的掩护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少年,他注 意到,这少年似乎对包袱极为重视,每饮一口酒都会用手触一下包着那包袱的青 布。 「肯定是什么好东西」此刻他心里已经几乎确认无疑了,这些世家子弟对一 般的金银财宝都不大放在心上,只有那些极贵重的宝物和极稀有的武功秘籍他们 才会如此看重,若如此说来那里恐怕是… 李秋鹤心脏突突地跳了两下,突兀的地起了丝邪念,这风雪如此大,若是做 了这人,又有谁会知晓呢? 李秋鹤觉得自己的头脑开始有些发热,其实他本就不是个安分的生意人,早 年间在南地江湖中也算颇有些恶名,只是得罪了太多仇家后不得不隐姓埋名北赴 青州地界,为了糊口在这临远城郊野开了家客栈,平日里照常接客待客和一般客 栈无异,可遇到天时不好,而又有孤客上门,干起谋财害命的勾当便再正常不过, 这些年来他做案不少,害了不少人命,可他生来谨慎,行事手段又干净利落,以 至于竟一直平安无事。 若放在平日里,这种一看就有来头又有武功傍身的子弟,他是万不敢招惹的, 害怕一不小心惹祸上身,弄个人财两失,可今天… 这场几乎倾尽寰宇的雪,不就是天意吗? 半晌,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借口去催下饭菜,闪身往后厨而去。 「哼,这酒比之自家的冰玉酿,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林慕还不知那李秋鹤只瞄了他几眼便起了谋财害命的心思,他喝完壶中最后 一口酒,忍不住埋怨道「青州青州,真乃伤心之地,连酒都这么无味」 他像是有些醉了,尽管这酒并不美味,可功效却和世间最好的美酒一般无二, 依然能让喝的人醉去。 迷离间,一些破碎的画面开始在他眼前不断闪回,有持剑而立的青年,有宛 如碎叶一般的剑光,有高大的朱墙石狮,最后则是一道漫天的白光,那白光过后, 无数赤红的血涌满了他的脑海。 啪嗒,炉内的木柴将要燃尽了,火光突兀地跳跃了一下,随后变得微弱起来, 连带着屋内也开始变得有些阴暗。 林慕仰头靠在椅子上,青布包袱被他放在了腰间,他眼睛闭着,一动也不动, 像是一栋雕像般。 他心里在想,这世间的道理也太过迂腐了,譬如卧薪尝胆与苟且偷生,在未 成功之前,难道就一定要用苟且偷生来表示吗?他实在不愿那四个字从她口中念 出。 半柱香后,李掌柜推开后厨的门,端着饭菜走了过来。 刚刚在后厨,他已经在饭菜中下了一副失魂散,此刻见林慕闭着眼,他心中 窃笑,小心地将酒菜摆到桌子上,然后清了清嗓子道:「林公子,饭菜来了,若 还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在下定会让您满意」。 林慕却连眼都没睁一下,只嗯了一声,俊朗的脸上淡漠无比。 李秋鹤摆放完饭菜后转过身无声一笑,走到炉火旁,悄悄的从袖间摸出一个 黑色块状的物体,微不可查地扔进了炉火中,随后他走到数尺外的柜台间坐下, 将一坨厚厚的身影隐藏在一片阴暗之中。 毕竟一天未进食了,这饭菜的香味还是颇为诱人的,林慕拿起筷子就着米饭 吃了几口,觉得勉强可以下咽。 他正想饱食一番,可这时,空气中却有一股浓烈的香味扑鼻而来,这香味仿 佛带着不可抗拒的催眠咒术,林慕只感到天旋地转,头脑变得无比浑沉。 他情知可能是这李秋鹤搞的鬼,刚要伸手拿起桌上的剑,意识却已无法控制 的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中去了。 坐于柜台的李掌柜见林慕哐当一声倒在地上,冷笑着起身,嘴上啐道「催神 香加失魂散,任你武功再高也要倒」 「哈哈,这少年还是太嫩,老大治他还不是轻而易举」那俩青年汉子从后门 依次走出,笑容满面迫不及待的向林慕倒下的位置走去。 李秋鹤早就惦念着林慕身背的那厚厚的青布包袱,抢先迈着大步上前,一把 从瘫软在地的林慕身上扯下包袱,急切的想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他伸手一摸之下,只觉得这包袱里似乎是个圆滚滚的东西,却辨不分明,于 是便将包袱放到木桌上,用力的撕开青布,然而眼前的一幕让他顿时傻了眼。 从包袱内显现出的却是一个面容清瘦的中年男子的头颅,断于脖下约半尺处, 露出森然的白骨和血管,看这伤口,应是被人用极锋利的兵刃斩断的,因为这断 裂处实在是太过平滑,简直像是刀切豆腐般。 许是气温极冷的缘故,这头颅不知断掉了几时,可一张脸却还未腐烂,那黑 幽幽的眼珠此时正朝上直直地盯着他们。 「嗨,晦气」,略矮的青年汉子眼见此幕,不悦地叫道。 「好快的一剑」那高一点的汉子却望着头颅断颈处点头称赞道,似乎对那处 伤口颇有兴趣「能使出此剑的人必是武功臻至化境之人」。 李秋鹤瞅了高个汉子一眼,嘿嘿笑了一声「你倒是有些眼力劲」 他又伸手在这包袱内探了探,却发现除了人头外别无他物,于是一张脸瞬间 变的铁青无比,嘴里叫骂道「我还以为这小畜生带着什么东西,护得跟宝贝似的, 妈的今天打了眼」 他万万没想到,被少年视若珍宝的包袱里竟只是个人头。 「这是那位王爷皇子的头颅不成?他抓起头颅的后发提到眼前,却发现这人 面容平平无奇,不说王爷皇孙,与田间农夫一般无二。 一怒之下,他一挥手把那头颅扔进熊熊烧着的火炉中,那头颅瞬间被一圈火 光所掩埋,火焰翻腾起来,不一会,炉中传出一股焦肉的味道。 突然间,他像是转念想到了什么,对那略矮的汉子道:「二牛,你去看看那 小子身上有没有别的什么东西」 被唤作二牛的汉子听令走了过去,在林慕衣间四处搜寻,然而将全身搜了个 遍,却只找到十几两银子和一把护身的匕首,还有一封被印泥封着的信件。 李秋鹤见只有这寥寥几件东西,心里已是恨极,他平素最为贪婪,为此事可 以说是无恶不作,现下扑了个空,心中郁气难平,于是俩汉子道:「阿福,二牛, 把这人丢地室里去,明天起早我要好好审审这小子」 当初下药之时,为了保险起见,李秋鹤先在饭菜中放上失魂散,又在炉中用 上催神香,这俩者虽都有催眠之用,可效力太慢,不过若是两者一起用,便是连 公牛也要在片刻倒下,也因此药效极长,怕是没有五六个时辰林慕难以醒来。 那阿福应了一声,咬牙恨恨道:「这小子身上的狐裘比带着的东西还值钱, 老子还是第一次见」 李秋鹤则哼了一声:「你少打那狐裘的注意,这种东西可是致命的线索,把 那衣服扒了藏起来,待到雪消了到苍州地界卖了」 「还是老大你想的周到」,阿福本想私下扒了这狐裘自己用,却没想到李秋 鹤考虑的这么细,心里着实有些叹服,他又往身侧一瞥,却见那二牛还在拿着从 林慕身上搜出的东西楞在原地,于是不悦道:「你这傻子还不来帮忙?」 二牛听言,放下手上的东西走到林慕身前,俩人合力架着林慕的身体消失在 一片黑暗中。 ………… 漆黑地室中,林慕像是在黑暗中过了许久,又像是只过了一瞬间。突然,在 极尽黑暗的深处,一道宛如脆铃般的声音柔柔响起,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带着 孩童般的天真烂漫,让人一听之下心就软了几分。 「慕哥哥,你快起来啊,教教我这套剑法…」 「慕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去看烟花…」 「慕哥哥,你别让爹去青州好吗?」 …… 他仿佛能看见那明丽耀人宛如春天暖风一般的少女就在他面前轻启朱唇。 「阿绣,你…」 然而意识涌回脑海,他睁眼只见到眼前还是漆黑一片。 「这是哪?」他疑惑,伸手往四周探去,却只摸到湿漉漉的地面和几个泥块。 「像是在某个地室之内,可自己……」 他忽然想起来了,自己之所以失去意识,是因被那李秋鹤用迷香迷倒的缘故。 「没想到我堂堂谕剑阁少主在这阴沟里翻了船,真是可恨可笑」林慕暗咬银 牙恨恨道,他向来也算谨慎,可是当时因饮酒之故有些微醺,一不小心竟着了道, 此时清醒过来,心中不免又悔又恨,李秋鹤那肥腻的笑脸此时又突然闪到了他脑 海中,直让林慕恨不得立刻便用剑将那李秋鹤碎尸万段。 「不过还好那贼人没下杀手,否则…」他忽然又想起了阿绣,自己若是被那 贼人杀了,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吧,那个永远绽放灿烂笑容的清丽少女,自己心 底的唯一光明。 可是,就算自己没死,又该怎么去面对她呢? 林慕摇了摇头,不想去思考那些令人生烦的问题,他扶着墙壁想要站起身, 却发现那迷药的药劲并未完全散去,自己虽然意识清醒了,全身依旧绵软无力。 「该死」暗骂一声,他只能沿着墙壁往前匍匐爬着,期待能找到这地室的出 口,然而刚爬出几丈远,他突然听见黑暗中传来一道男人的喘息之声。 他立刻停下挪动的身体,张耳细听,确认了这不是幻听,而是真实的声音。 那是带着某种迫切情感的喘息声,就像发情的公狗在母狗身上抽插时发出的 声音。 这喘息声离自己并不远,可林慕四下望去,四周皆是沉沉的黑暗,这声音是 从何而来呢? 正疑惑间,那喘息声突然增大了不少,其中竟还夹杂着一道极细的女声闯进 林慕的耳膜,而这一声说是喘息,倒不如说,是一声呻吟。 林慕抬起头,刚刚那一声已经让他确定,声音的来源是在头顶。 第一章、雪冷香魂(2) 想来这地室的位置是在这客栈某个房间下面,那喘息声则是来自于地上的房 间内,或许地室的出口就在这附近,只是现下林慕身上空无一物,连御寒的狐裘 大衣都被那几人搜刮走了,而且四肢实在绵软的厉害,想要去查探一下却显得有 心无力。 而此时,那喘息的声音愈来愈大,原本隐于这声音之下极为压抑的那道女声 也增大了不少,林慕听在耳边,倒觉得这女人的声音颇为悦耳。 不一会,喘息声稍歇,一道极厚重的男声于这时响起:「小婊子,我还以为 你是哑巴呢,原来是老子之前没用够力你才跟个死鱼一样。」 那声音猥琐无比,林慕细听之下觉得不像是那李秋鹤的声音,而先前那俩汉 子的声音他也并未听闻,不过想来必是两者其一,而听他这语气,那女子并非是 情愿与他交媾的。 「想来必是他们掳掠来的良家女子,唉,这些贼人,我必杀之而后快!」林 慕心中有些微怒,他略动内力,突然发现自己绵软的身体已有些许恢复。 其实他修行的乃是家传的《九转真阳》功法,因此比之常人的代谢速度要快 上不少,那李秋鹤以为他会昏迷五六个时辰,而他其实只两三个时辰便已醒来。 如今药效开始逐渐消失,林慕小心地扶着墙站起身来,他在四下搜寻着,果 然发现身旁数尺处有个木制的梯子,估计那梯子应是连接着头顶的房屋。 林慕深吸一口气,双脚轻踩木梯慢慢而上,再爬了约莫八尺左右,梯子到了 尽头,一个木制的挡板阻隔了去路。 此时那男女欢爱之声已经可以听的无比清晰,他甚至能听到那阳具于女人花 穴处抽插的淫靡水声。 『啪啪啪』伴随着此声的还有女子的娇呻。 林慕毕竟尚为童贞之身,这声音着实勾起了他心内一团燥热,让他倒是有些 迫不及待的想看看那屋内的情形了。 小心地移开木制挡板后,林慕把头探了出去,迎面的景象立刻让他不由得怔 在哪里。 眼前是个陈设简单的与一般居室无异的客屋,可在那屋内西边,绣床锦被之 上,一个肤色极白的年轻女子正被一个全身黝黑的粗壮汉子压在身下插穴吸乳, 那女子的脸被幔布挡住了,只露出一大半雪白的脖颈,还有极美的锁骨,然而只 凭这露出的身体便可知这女子必是貌美无比。 那汉子好像是被李秋鹤唤做阿福,可羡他实在是艳福不浅,此刻他胯下那足 有八寸长的坚硬阳物正在女子嫩红的花穴间出出进进,每次进出都会溅起丝丝白 液,女子修长的玉腿间已是泛满了淫靡的水光,想来抽插之时必是快美无比。阿 福皮肤极黑,那女子的皮肤却如出水芙蓉一般柔嫩白皙,这黑与白,反差极大的 俩人在这绣床上水乳交融在一起,只让林慕看得全身燥热激动不已。 阿福抽插数百下仍不停歇,雪白的幔布被他抖动的身体带得扬起,在这一瞬 间,林慕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他不由得愣住了。 那确实是一幅极美极美的面容,眉眼如画,秀口丹唇,与她那修长却丰满妖 娆的身体极为相符,然而更美的却是那女子清澈眼眸间的风华神采。 那神采让他想起了凛冬怒放的寒梅,在风雪间睥睨寰宇。 眼看如此美若天仙般的女子被阿福黝黑粗壮的身体一下下的冲击,林慕直觉 的自己的心都要碎了几分。 那明明是脱尘的仙子,为何却被如此粗鄙的对待? 此刻那仙子乌发散乱于脑后,面上一团红晕犹如晚霞,乳浪随着阿福肉棒的 出入而起伏,樱唇中不时冒出浅浅的呻吟,可她那一双乌眸却像是波澜不惊的水 面般没有一丝涟漪。 也是这洁净的双眼,让林慕清醒了许多。 现在是个偷袭的好时候,若是等他插穴完毕再下手,恐怕会弄出异动来,林 慕观察了几眼,趁这阿福到了最快美的关头,他从地室出口小心地爬了出来,四 下望了望,发现并没有刀剑之类的兵器,只有八仙桌旁的椅子看起来还能趁手一 用,于是林慕屏住呼吸用起轻功走到八仙桌旁拿起椅子,然后无声地走到阿福身 后。 此时阿福已到了快感的顶峰,他只觉自己的阳具在身下那女子的甬道中如同 被无数条触手紧紧吸住了,随后他就『啊』的一声,在那紧致湿滑的甬道内泄了 身子。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犹如升入仙境一般舒美,他闭着眼,感受着这人间极尽 的快感,却在这时,他惊觉脑后传来一阵风声,带着一股浓重的杀意,接着,随 着一声闷响,眼前的美景被黑暗吞没。 林慕赤红着眼站在床边,手里提着染着血的木椅子,那阿福临死前射了一大 堆白浊液体出来,此刻在仙子下体与阿福肉棒连接处还有那圆润洁白的秀腿上布 满了白浊,而那仙子好似也到了高潮之处,喘着粗气,挂着饱满玉乳的胸膛不断 起伏着。 阿福黝黑的身体无声的往后倒在了床上,仙子似乎反应了过来,秀目瞥到林 慕,脸上随即羞出一团红雾来,她拉过一侧的锦被,遮住赤裸的身体,转过头只 留乌发示人。 「姑娘,无事了,我乃云州谕剑阁林慕,今日我必会救姑娘出此魔窟。」林 慕眼带柔情,细声道。 锦被在微微颤抖,那仙子似是在小声啜泣,乌发轻轻摇动。 林慕不知为何想起了她刚才晃动的玉乳,此时锦被之中她身上未着一缕,那 覆手可握的一对俏乳想必也在摇动吧。 这样想未免太过失礼,他清了清心神,坚毅道:「姑娘,且看我等会杀了这 些恶贼为你出气。」 他走到床前伸脚踢开了阿福的尸体,右手握住仙子露于锦被外的一只修长玉 手,这一触之下,果然只觉柔弱无骨。 「姑娘是为何落到这贼窟之中呢?」他有意的捏紧右手,那仙子的玉手立时 缩于一团,把他手心挤得痒痒的,显得极为可爱。 片刻后,被中仙子的心情似乎平静了下来,她缓缓自叙来历,原来她姓颜名 玟,乃是青州有名的世家——颜家之后,半月前她因与家人怄气,一怒之下离家 出走,本想去临远城投靠姑姑,是以前几日雪未下时来到这客栈内住宿,未想因 她孤身一人,长得又太过诱人,引得这客栈贼人们见色起意,那李秋鹤也是用了 迷香迷倒了她,待她醒来时已失了身子,而这几日她更是被锁在这房内供这三贼 人日夜淫玩。 林慕听完已是怒不可遏,他霍的起身,咬牙怒道:「这几人我必将其挫骨扬 灰!」 锦被内传来一声喑哑带着哭腔的娇柔女声:「小女子多谢公子,不过公子且 要当心,那……」 她话未说完,林慕松开她的手,朝着门口恨恨一笑:「姑娘等着,我过会就 来。」 只是转眼间,他已如鬼魅般出了屋子。 此时正是丑时,客栈内一片静悄悄的,林慕猫身来到客栈大厅内,他手中此 时并无兵器,于是便想到大厅内取回佩剑。 炉火已熄,厅内寒冷无比,他大衣早已被扒走,此刻只有一件单薄的内衣傍 身,只觉全身寒意阵阵。 蹑手蹑脚地来到早先的桌边拿回长剑,林慕心里踏实了许多,其实他最惦念 的还是那个青布包袱,然而桌边并无此物,他趴下身子在地上四下搜寻着,却只 找到原本放在腰间的匕首,又四处探了探,他突然闻到了空气中一抹淡淡的焦肉 味。 心内立刻好似晴天霹雳闪过。 「这些畜生竟然把师父的头扔进了炉火中。」林慕立刻明白了头颅的去向, 他进屋之后并未见过客栈内有肉食出现,而此时的焦肉味…… 他立刻发狂般地掀起火炉,在那残烬中疯狂地找寻着,突然,他摸到了一个 圆圆的硬物,身体立刻有些呆滞地缓缓地提起那硬物,借着暗淡的月光,他果然 见到那是一颗人的头颅骨残余,已经是焦黑无比,那黝黑空洞的眼窝对着他的眼 睛,仿佛在微微嘲讽着他。 「师父……我真该死,连你最后的遗体也护不周全。」他的泪水无声地流了 下来。 火炉掀翻的声音惊醒了沉睡的李秋鹤,他的确机警异常,只思量一会便知定 是那林慕逃出了地室,于是叫醒隔壁的二牛,提着刀摸到了大厅内。 天窗透出淡淡的月光,李秋鹤只见林慕提着那中年男子焦黑的头颅呆立在那 里,他立刻摆手示意身旁的二牛上前去偷袭林慕。 那二牛向来就没什么心眼,沿着柜台的墙边便绕了过去,藏身于一张桌子后 面,在那里,他目光死死的咬着林慕,等待着他松懈的时刻。 林慕叹息一声将手上的头颅放下,师父成了这样,恐怕他自己生前也未料到 吧,他觉得有些恍然,不过月余之前,他还同师父一起一路谈笑着来到青州,而 短短十几天内,世事的变化竟如此之大,那个向来谈笑风声的师父先是在与仇人 决斗时被一剑斩断头颅,仅剩的一颗脑袋又在此地被人扔入火中烧成了焦炭。 世事无常,便是如此吧。 他苦涩地低下头去,却在这瞬间,黑暗中一道人影突然跃起,举刀便向他劈 来。 那人身形倒也不慢,可林慕毕竟师从于云州鼎鼎大名的谕剑阁,即使年纪轻 轻,也非是二牛这等只有低微武功之人能比的,是以即使是暗处先发制人,却也 被林慕于瞬间拔出佩剑抵住长刀。 在另一旁蹲伏的李秋鹤等的就是此刻,他霍然冲出,对着林慕便是拦腰狠狠 一斩。 李秋鹤武功不高,然而心机却是深沉无比,他早料到林慕会挡下二牛的刀, 是以自己就等在林慕格挡的空当时出手,在江湖行走十几年,靠着这连连偷袭两 次的招数他倒是干掉不少武功远胜他们之人。 林慕见身侧冷光袭来,长剑一挽,如迅雷般划过二牛的脖子,随后变招刺向 李秋鹤,竟是拼着受了那一刀,也要杀了李秋鹤。 李秋鹤见这少年的反应竟如此之快,不亚于习武数十年之人,而且拼个以命 换命也要杀了自己,他暗暗叫苦,毕竟他非是亡命之徒,于是未敢使出全力斩下 此刀,而是身体一让,长刀出手一半便收起刀势,随后他转身头也不回的溜进了 黑暗中。 他知晓这一刀不成,以那少年的武功,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于是脑袋一转, 已是当机立断直接开溜了。 「休跑!」林慕怒喝一声,提剑踏起,飞身紧跟着追去。 李秋鹤虽身体肥硕,但轻功却颇有一手,他似如黑影一般闪进自己的屋内, 倒也是灵巧非常,他一把抓起床上的一个木箱,随后轻巧一跃撞破房间的木窗, 逃进了屋外的雪地里。 刚刚那李秋鹤收了刀势,所以拦腰一刀只微微扫到了林慕腰间,可也划破了 他的衣物,留下了一道不深的伤口,林慕因此身法慢了半拍,只看到李秋鹤撞开 窗户逃开的一幕。 他心中气急,自是不肯让这个毁坏他师父遗体还有奸淫妇女之人留存于世, 于是紧跟着跳出窗户,追将过去。 这时,屋外的风雪依旧未停,冷风扑在身上犹如刀割一般,可林慕正当心血 燃烧之时,对此恍若未觉,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了此人。」 四周皆是积了深雪的田野,林慕在其上穿行颇有些头疼,而李秋鹤对这路却 颇为熟悉,他毕竟在此生活了数年,当此逃生之时,自然竭力想往熟悉的小路而 去,只见他左移右跃,突的跨到了一处密林间,随后摸到一条小路上极速的逃去 了。 林慕追到此时才想起自己竟忘记了骑马,此刻风雪阵阵,惨白的月光下这四 周都是白茫茫一片,他已不知该往何处而去。 而此时,那腰间伤口处正血流不息,剧痛难忍,导致他步伐慢了不少,他自 觉实在是难以坚持,只能恨恨的看着那李秋鹤消失之处,发出一声怒吼。 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被野狼戏耍的雄狮。 捂着伤口在原地呆站了一会,林慕缓缓往客栈走去。 「此仇不报,誓难为人!」他心下已打定主意,回云州交待完一切后必会再 来青州,纵使天涯海角也要诛灭此人。 「只是不知那颜玟姑娘,现在是何情况?」突然,那如天仙般的女子身影闪 到了他脑海中,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加快了回去的脚步。 待回到止远客栈,林慕首先去做的却不是去找颜玟,而是冲进了李秋鹤的房 间,四处翻找着物品,他在回来时的路上才刚发觉,自己贴身而藏的师父遗信不 见了踪影,那是对谕剑阁的未来极为重要的一封信,对自己也是同样重要,若遗 失此信,他不敢想象后果会是什么。 其实他是知道的,那信内必定是师父传达让自己接位阁主的遗嘱,可是而没 了此信等于没了真凭实据,这阁主之位,那觊觎已久的叶家父子必定会与他争上 一争,可他实在不愿见师父刚刚离世阁中便陷入内斗中。 他心中当真是苦涩无比。 翻遍了整个屋子,却还是没找到那封信,他心中凉了大半:「恐怕是被李秋 鹤拿走了。」 尽管不愿相信,可被他拿走的几率却是最大的,他恨的心里直痒痒,抽出剑 来,对着前方狠狠一劈,雕花的八仙桌立时断为两半。 …… 面带着黯然之色,林慕轻轻地推开颜玟所在的屋门,举目一看,只见颜玟此 时已经穿好了衣物,着一身粉衣俏生生的坐在了椅子上,低着头似乎是在想着心 事。 见林慕进屋,她清悦的声音当先响起:「不知公子可曾追到那贼人?」 「没有……雪太厚,我对这路不太熟悉,是以……」 看着眼前的绝色,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有些难以面对她。 「公子!」颜玟却并未流露出不悦来,她忽的展颜一笑,轻声打断了林慕的 话语,「那贼人如此狡猾,即使公子未曾追到,让他跑了,我也不会责怪你。」 闻听她所言如此,林慕怔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心中起了三分暖意。 颜玟接着伸出一只雪白的纤手,露出手心里的一个碧色戒指。 「这是只有颜家后人才有的戒指。」她对着林慕柔声道:「公子以后若是遇 到了颜家之人,请务必将它交于颜家之手,并告知他们,不孝女颜玟,无颜再见 父母……」 说到这时,她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一张粉面垂满了泪水。 「你这是……」他不知面前的佳人为何突然变成这样,不过还是伸手接过了 戒指。 「你切莫有别的什么想法,我自会护你回家去。」林慕眼中露出满满的柔情 道。 「公子,刚刚那二牛并未死去,我见他负伤去了马棚。」颜玟突然开口道, 脸上还带着一股惊慌。 「啊?」林慕简直被她绕的有些头晕,可他面对美女时往往智商下降不少, 是以脑中涌起一股热血,也不疑有他,转身便往马棚飞奔而去。 颜玟便在他身后,缓缓关上了屋门,脸上凄然一笑。 等到了马棚内他才发现,里面并未有二牛的身影,而自己的黑马也好好的停 在那里,并无一丝异常。 「这……」他惊觉,自己被骗了。 而在此时,客栈里屋处传来了一道火光,一股污浊的浓烟随即顺着窗户滚滚 而出,林慕大惊,急忙施展轻功往颜玟房间而去,然而那火势已起,颜玟的房间 已被炽热的火花所填满,他伸手去推房门,却发现这门纹丝不动。 他面朝着浓浓烟雾,语气急切道:「颜姑娘,你何必寻此短见呢?」 他想说些安慰的话,然而唇齿已微启,却最终还是说不出口,房间内传来颜 玟低低的哭泣声和她嘶哑的一句话:「为什么不早来几天?为什么?」 他默然,恍然发觉那火已快触到他鼻子了,于是他转身缓缓退出客栈,站在 雪地里静静看着,火光不多时便将客栈的木屋整个吞没,犹如吞噬一切的恶魔一 般把客栈化为了一堆灰烬。 呼啸的冷风吹过,卷起一片黑色的灰烬,那灰烬与白色的雪一起缠绕于冷风 里,在天空中打着摆子摇摇晃晃,然后在一转眼间消失不见。 就在这时,一朵雪花飘到林慕眼前,恍如无声的蝶从冷灰色的云层间飘下, 他突然惊觉,这场雪竟还未停歇。 第二章、呵手拭梅妆 (更改声明:上章妹子名称由颜玟改为颜沁雪) 朱门高墙,庭院深深,占据着方圆数百丈之地,面朝着一条人流不息的繁华 街道,不知看过了多少世事沉浮。 覆着一层琉璃瓦的院墙在其间百转千回,反射着午后的阳光让人眼花缭乱。 而院内,琼楼玉宇伫立四处,高大的院墙也遮挡不住,露出上层大半出来,显出 此地一股非凡的富丽堂皇之相,引的过路人不由纷纷侧目。 北洛城颜家,在青州当的上是鼎鼎大名。即使放眼神州,颜家也算的上是一 流武林世家。 此时颜府后院东边一处颇为幽静典雅的宽敞别院内,一道灵巧的白色倩影正 在屋前的台阶下兀自舞动着一套颇为华丽的剑法,那剑光清寒,随着舞剑人的手 飘摇闪动,有时如白驹过隙,瞬间而逝,有时如清风明月,宁静优雅,真让人忍 不住出口称赞。 细看那道人影,只见这庭间舞剑之人乃是一个秀丽绝伦,面若桃花的美丽少 女。 看少女年纪,估计正值二八年华,方当亭亭玉立之时,看她面容,称之为人 间绝色也不为过,肌肤细腻雪白,嫩的出水,乌发柔软,垂于脑后,她一张精致 的瓜子脸已是完美,而琼鼻樱唇,明眸皓齿,更在其间组合成一幅绝美图景,使 少女顾盼生姿,神采动人。 更令人眼前一亮的是在她姣好的眉眼间,那里画有一道浅浅的粉色梅花妆, 使少女更显三分娇俏。 少女身着一件天蓝色薄褂,腰下是则一条月白色罗裙,她姿容本已是绝美, 身姿却也不差半分,虽着冬装,但掩不住一副窈窕身段,苗条修长的身体同时又 前凸后翘,虽身量不高,却极为匀称,散发出一股动人风情来。 这其中之滋味,恰如那三月阳春暖风,在轻拂过人面颊之后,惹人迷醉。 一套剑法舞罢,少女粉面之上出了些许薄汗,一缕柔柔青丝被汗所沾湿,贴 在了她脸颊上,她便从衣间拿出一只粉色绣帕,轻轻擦去脸上薄汗,然后收剑入 鞘,坐到院内的一张椅子上,双手托腮望着庭内的假山发着呆。 这时,院口的雕花木门吱呀一声被人打开,少女转头望去,只见从院外进来 一位身形瘦削,满头白发,看上去六十多岁的老者,这老者身穿青色薄袄,衣服 也算精美,只是他神色间带着些许低落,似有什么心事。 见老者沉着一张脸进院,少女收起心神,起身急切的问道:「王伯,有我姐 姐的消息吗?」 她面容间带着迫切的希望,又带着一丝低落,其实她一见这王伯的神情,便 知答案可能会令人失望,但是她仍是不甘心的要亲口问他一遍。(就是这种话… …) 王伯果然低下头去,显得羞愧难当:「月小姐,这几日雪停了之后,我调令 州内各城分堂,四处找寻,几乎将青州翻了个遍,即使是有些乡野之地,众堂口 的兄弟们也不辞辛劳前去找寻,大家都已是竭尽全力,可…」 「又没找到吗」少女心中自语,眼眸垂了下来。 王伯接着叹了一口气,语气变的极为疲惫道:「可雪小姐竟似人间蒸发一般, 在下只打听到有人说雪小姐曾出现在临远城附近,就…一无所获了」 说完,他偷瞅了一眼白衣少女,只见少女峰峦起伏的胸脯间微微颤动,脸上 挂着浓郁的失望之情,似乎难以抑制心中的悲戚之意,双目中隐约还有泪光闪过, 那一张伤心玉颜让人看的好不心疼。 少顷,她略带怒火道:「你们就这么不中用吗?颜家养你们倒是有何用?」 明明是带着怒火的一番话,可因这少女的声音太过柔软,倒让人觉得有些悦 耳。 王伯是向来知晓这位颜沁月二小姐的,心肠柔软,待下人极好,说的重话也 是历来不算数的,他这次没有找到颜沁月,自己知道肯定逃不脱一番咎责的,可 是他在颜府毕竟摸爬滚打了数十年,早已对人情世故颇有些心得,是以,他脸上 立即故作悲痛的样子出来,两腿一弯便噗通一声跪下身去,哀然道:「月小姐请 责罚老朽罢,此事皆是老朽的错,只因老朽年岁太大,精力不同往日,是以贻误 时机,劳请沁小姐转告老爷撤了我管家之位,老朽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这一招叫以退为进,他知晓颜沁月心肠软,可若这招对家主用,成效就不一 定了。 王伯还要再继续说下去,颜沁月果然如他所料,伸出雪白纤手拉住了他的上 衣要扶他起身「王伯,你…」 「你先别自责,听我说」颜沁月将他扶起身来,转身走到庭院中心去,她望 着放置着一座假山结了一层薄冰的水池缓缓道:「你大可不必担心爹爹撤你的管 家之位,他早先对我说他不会管姐姐的事了,唉!可能是姐姐的确让他伤心了吧」 颜沁月脸色忧伤,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接着道:「但是你还要继续派人接着找, 否则我不会饶你」 听到颜沁月柔柔说完,王伯觉得心里面一块大石可算沉了地,浑身立刻轻松 了不少,没有家主过问此事,那他的位置是无忧了,但他面上仍是一幅羞惭自哀 的表情:「月小姐,在下是是眼看着你和雪小姐长大的,虽非至亲,可在老朽的 心里你们便如老朽的孙女一般,在下便是赴汤蹈火也要找到雪小姐」 「好了王伯,你先下去吧,我知道你年岁大了,保重好身体,尽力而为就行」 颜沁月出言安慰了他一番,随即走到院内放置剑匣的桌子前,从中抽出了自己的 紫色佩剑,她微微启鞘,心中暗想「既然你们都没用,那我便自己去找」 「老朽便先告辞了」王伯见颜沁月不在理会他,躬着身退出院子,在门外如 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气,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低下头用鼻子在刚才颜沁月一 对纤手所抓过的上衣间狠狠一嗅,有一股清雅的香味立刻闯进了他的鼻间,王伯 布满皱纹的脸上立刻露出陶醉不已的表情,随后他缓缓走向别处。 颜沁月在庭院内呆站了一会,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先去找爹爹求求情,让他 想想法子,虽然姐姐和他大吵了一架,但是想必到了现在他也消了不少气吧,自 己这爹爹虽一向固执,宁死也不肯认错,可姐姐失踪这么多天,他应该也会有些 心急吧,若是这都不行,便只能去求那个爹爹刚收的小妾了,让她吹吹耳旁风, 虽然自己恨不得那小贱人早点去死,可关键时刻也只能委屈求全了。 她心中主意已定,便要叫上自己的侍女小玉一同去前院找爹爹,可就在这时, 半空中一道青色的人影极为迅捷的从院墙上一闪而过,直惊了她一跳。 紧接着院外传来一声家丁的呐喊「抓贼啦,抓贼啦」 那道人影刚窜过颜沁月所在的院墙,此时落在一处飞檐上,听闻身后人的呐 喊,他身形顿了一下,转过头极为不满的回喊道:「我是淫贼,不是贼,我堂堂 千面探花郎,只偷心,从不偷别的东西,你们这些人就没听过老子的鼎鼎大名?」 这人的脸被一块黑色面具所挡住,只露出一双秀气的桃花眼在外,单看他那 眼睛,仿佛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在内,直让人不由的就此沉醉其间,春心开始有 些荡漾。 他这眼竟好似狐媚一般。 突然,他像是瞧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桃花眼内先是露出一抹惊喜,不过 随即又暗淡下去。 他看到的是俏生生伫立在院内的颜沁月,如此动人的少女怎能不让他眼前一 亮?青衣人站在飞檐上朝下遥遥喊道:「可惜可惜,我还未摸到这处别院便被人 发觉,颜府竟有如此绝色的女子,我今次虽然无缘相会,但下次一定再来」他顿 了一下,又忽然玩味的笑道「姑娘,在这之前,可一定要洗干净等我喔」 眼见这青衣男子语气轻挑无比,那对桃花眼还对着自己眨了一下,颜沁月顿 时羞怒交加,粉面上涌上一团红晕来,她提起手中的剑,嗔怒道:「贼人竟敢胡 言乱语,别走,颜府可不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 「哦?既然如此…小娘子,你且来追我啊,若让你追到了,我便任你所为, 怎样」青衣男子转过声去,留下一声哈哈大笑,随即头也不回的沿着屋檐逃向前 院。 颜沁月见这淫贼如此无耻,冷哼一声,施展轻功飞身而起,轻巧的落到院墙 上,紧跟着青衣人而去。 待追了片刻,颜沁月只感觉那青衣人的身法实在是胜过自己不少,他行进间 迅捷无比,身法飘逸轻灵,不知修的是何等轻功,但肯定已被他练到了化境,他 又极为狡猾,总是往守卫薄弱处逃去,是以偌大的颜府,上百家丁,其中不乏武 功高明之人,再加上自己,竟一时半会抓不住他。 此时那自称千面探花郎的青衣人却在心里暗暗叫苦不迭,这琉璃瓦的反光实 在太过烦人,晃的人头晕目眩的,还有那颜府的家丁和护院,武功不弱,在他行 进间不时扔出暗器飞刀向他袭来,虽被他一一化解,可不免身形有些窘迫,心中 有些慌乱。 便在此时,在越过了眼前的一道高墙后,前方出现了繁华街市的影子,因为 年关将近,颜府门前的大街之上皆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走卒的吆喝叫卖声在 其间此起彼伏,车水马龙一派繁华景象。 眼看此景,千面探花郎展颜一笑,情知今日已经脱身无忧,他瞅准一处低矮 的小巷口,便如鱼得水般的混入人群,摸了过去。 颜沁月便在此时姗姗来迟,她轻功倒也不差,但比起青衣人来还是差了不少, 苦追一路,此时方才看到青衣人混入人群的一幕。 她站在街道旁四下张望着,却只见人来人往,有数不清的脸从她身边走过, 那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喜有悲,可都没有那一张覆着黑色面具长着桃花 眼的脸。她走到街道对面,心里恨的只痒痒,暗想「此人言语轻薄于自己,又在 颜府闹出了好大一番动静,然而却溜之大吉,此事若传出去让人知晓,还不知江 湖人会怎样笑话他们颜家呢,而且父亲想来好面子,这种事情,怕是会引起他雷 霆大怒吧」 此时颜府的家丁护院刚刚从大门涌出,举着刀剑四处怒喝着搜寻,但依然不 见那青衣人的踪影。 颜沁月怅然的四处张望着,一幅忧愁玉容引得路人纷纷侧目,如此美丽的少 女,这些人可能一辈子都从未见过,其中更有甚者,因为痴痴看着颜沁月呆在了 原地,直到被同伴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颜沁月正当茫然间,数十步外的小巷口忽然有异动传出,似乎是有人在大声 惊呼什么,她转头看去,只见巷口倒下了一个什么东西,一群人在四周围观,她 疑惑的动身过去,想要前去查探一下,刚走到巷口的一个卖包子的摊位旁,人群 中一道青色的人影窜了出去,飞快的往巷子深处逃去。 「你别跑」颜沁月娇呼一声,不管不顾的纵身追了过去。 小巷蜿蜒曲折,不知联通着何处,许是前几日雪下的太大太深,青石铺就的 地面有些湿滑,路旁有不少堆起的积雪阻隔着去路,然而虽说如此,颜沁月却一 直在青衣人身后紧追不舍,只是那青衣人速度却忽快忽慢,好似是在有意的吊着 她。 待转过一道弯后,前方青衣人的身影突然诡异的消失了,面前的小路空空荡 荡,并无一丝人影,那青衣人在转到此路后竟如同凭空蒸发了一般。 一路追到此处,已有些气喘吁吁,颜沁月见前方无人,惊疑的停下脚步,正 当思索间,突然发觉身后有道劲风袭来。 「卑鄙小人」她自是反应极快,娇喝一声,转头往后一看,只见那带着黑色 面具的青衣人向她身后探出一张手来,颜沁月立刻轻巧的避过青衣人的偷袭,闪 身往后退了几步,拔出腰间的紫色佩剑出来,举在半空,指向青衣人。 此地宁静幽深,看样子好似无人居住,那青衣人直起一幅挺拔的身材面朝着 颜沁月,他在一树寒梅下静静伫立,黑色面具之下的脸似乎在无声的笑。 「在下何德何能,引得小姐如此爱慕,苦追不舍」青衣人半侧着身子从衣袍 间伸出一只手去,在身旁的梅花树上小心地折下一枝梅花来,手又略微一转,把 那朵梅花放到了鼻尖处轻轻一嗅,他假装陶醉般的半眯着眼低声又道「我从楚州 一路而来,不知这路途中偷去了多少女子的芳心,难道姑娘刚才只看了我一眼便 被我偷去了心吗?只是我这里有太多心,自己都分辨不清,你的是这颗吗?」 他对着颜沁月伸出手上的梅花,一双修长的桃花眼中泛着神秘的光采,其中 满是柔情。 「你休要再胡言乱语,说,到我家是想做什么?」颜沁月玉容清寒,显然已 动了怒气。 青衣人轻咳一声:「我不是说了我是淫贼,到你们家还能些干什么?莫非你 连我会干什么都不知道?」说话间,他压抑着一股笑意,语气颇为轻佻。 「你……你」颜沁月自然懂了他的意思,粉面羞红,拿剑的手都有些微微颤 抖,切声道:「世间怎会有你这么无耻的人,你闯进我家作恶,又言辞轻薄于我, 赶快跟我回去领罪,我或许能求爹爹减轻你的刑罚」 颜沁月虽气极,然而她性子温婉,向来说不出什么脏话来,心里发着怒,但 说出口的话却无甚攻击力。 青衣人眼睛在笑,他从未遇到过如此单纯明丽的少女,出言调戏了她好几番, 却也不见她有甚恶言恶语,他心里此时突然起了兴致,冒出一个想法来,于是清 了清嗓子道「江湖规矩,强者为尊,你既然用剑指着我,那咱俩现在肯定是互为 敌手,便比试一番,输的人便要听赢的人的安排,如何?而且我向来怜香惜玉, 不用刀剑,只以手上的梅枝当做兵器,不知小姐可敢接招?」 颜沁月追到此处心里面已经暗暗后悔,她当时没有想太多便孤身一人追来, 现下微一思量,这青衣人的轻功诡异,能从颜府安然身退,武功想必也不差,是 以初听他要比试一番,自是心中不肯,她只想拖住青衣人等待颜府追兵过来,毕 竟自己武功并不算高深,恐怕难有胜算,但又突听他说不用刀剑,只用梅枝,心 中立时忿然「你如此看不起我,我偏要胜你」 她秀目一扬,仰头不屑道「贼人,你可别小看我,我便看看你如何用梅枝赢 我」 话音未落,她便已挺剑刺去。 这一剑端的是干净利落无比,便是使剑的宗师在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能 惊叹一声,这小小年纪的少女竟然将剑法练到如此境界。 眼见寒光袭来,青衣人展颜一笑,不慌不忙,身体只一侧便避过此剑,颜沁 月见此,挽剑变招横劈,却被青衣人手中的梅枝柔柔抵住。 俩人便你来我往,一时间竟斗得难解难分,颜沁月习的是颜家素心剑法,这 一剑法精妙在轻巧灵动,招式极为好看,但威力稍逊,是已斗了十几回合,便连 那青衣人手中的梅枝都没削去几分。 两人身形错开,分立对峙,颜沁月有些气喘吁吁:「你无赖,武功高过我这 么多,却戏耍我」 青衣人的确武功深不可测,刚刚交手间,他游刃有余之下,还不时用手轻拂 颜沁月的衣衫,桃花眼更是闪动着狡黠的目光盯着她,颜沁月竭尽全力,但仍感 自己犹如一只被人戏耍的羔羊,颇为狼狈,于是一颗芳心又羞又恼。 「姑娘,告知我你的姓名,我便再让让你三分,如何?」青衣人潇洒开口, 将拿梅枝的手负在胸前。 「你做梦去吧」颜沁月怎肯轻易服输,她历来被人夸赞为天资傲人,是以心 气十足,刚才青衣人一番动作近乎羞辱,她心中愤愤难平,便再度举剑袭去。 青衣见此故作一声叹息,语气带着一丝可惜道:「唉,姑娘既然不愿意,那 就休要我怪我无礼咯」 他身形在陡然间加快了一倍,原本颜沁月还能堪堪摸到他的衣角,这下只觉 青衣人在原地如鬼魅般的化为一道残影从她眼前而过,她刚惊呼一声,持剑的纤 手处便突的一痛,立时握剑不得,手中那把她极爱的紫色佩剑哐当一声掉在了地 上。 接着,她突然感觉到脖后有一道潮湿的气息轻轻袭来,一股男子的味道似乎 把她紧紧缠绕住,她心中大惊,然而柔软的腰间又被人用手紧紧箍住,她愤然挣 扎,却发现自己竟丝毫动弹不得。 原来那青衣人已在眨眼间环住了她的腰,此时他的头从颜沁月处肩头探出, 望着颜沁月的姣好的侧颜,他不由得暗暗惊叹一声。 怀中伊人真可谓绝美无比,此时她一张粉面已是羞红了大半,如同熟透了的 苹果般引人垂涎,而且她皮肤当真是吹弹可破,如同那软玉一般洁白温润,又抹 上一团浅浅红晕,更显三分可爱迷人。 颜沁月听见青衣一声惊叹,芳心突的一跳,她不知这人要拿自己怎么办,是 以又惊又慌,可那青衣人语带暖意道:「姑娘可愿认输?」 那人气息吐到她脖后,让她感觉痒痒的,仿佛有一只蚂蚁在悄悄爬过。 到了这时,她虽然心中不服但嘴上也要软上几分,于是慌张道:「我认输啦, 你快放开我」 长到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与异性如此亲密接触,是以羞的几乎喘不过气来。 那青衣人闻言,一把伸出修长的手来,捏住颜沁月的脸,将它转向他覆着面 具的脸,俩人的面容便相对起来,只隔了短短几寸远。 颜沁月听到青衣人的呼吸变得浓重起来,她正有些担心青衣人会做出什么无 礼的事来,可青衣人却突然稳住了呼吸,只是用一对桃花眼直直地看着她,颜沁 月觉得那眼睛恍若是辽阔的星空般瑰伟,又好似澎湃的大海般多情。 倒真像是,能迷尽世间女子的眼睛。 半晌,那青衣人柔柔地伸出手来,在她额间轻轻一拭,颜沁月看着他的眼睛, 觉得他似乎再想什么心事,额头一凉,淡雅的粉色梅花妆便已被青衣人小心拂去 了,她正疑惑,青衣人又转头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只想知道姑娘的名字,可否 告知在下?」 他声音竟变得如玉石一般悦耳,完全不似早先那狂放不羁的声音。 颜沁月心脏犹如小鹿乱撞般砰砰直跳,不知怎么的便脱口而出:「我……叫 ……颜沁月」 「颜……沁……月」青衣人在口中又缓缓重复一遍「好美的名字,世间便只 有姑娘这般的女子才称得上是玉颜沁月吧」 他似是在回味这一个雅致清悦的名字,又似乎是在迷醉于怀中少女的美丽之 中,良久,他松开环在少女腰间的手,往后轻巧一退,跃上一处屋顶,他站在屋 顶上缓缓的揭下了脸上的面具:「沁月小姐,既然告知了我你的姓名,那我便让 你看看我的脸吧,江湖上人人都说千面探花郎有一千副脸孔,但是我保证,小姐 看到的这一张,是我最得意的一张脸」 「谁要看你的脸」颜沁月被他抱了许久,自觉受了委屈,凤眼内已是泫然若 泣,此时青衣人放开她的身子,她便低头捂着脸呆在原地,只恨恨的娇嗔一声。 可半晌后,她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臻首微转,向屋上的青衣人所在的 方向看去。 只是一眼,她便惊呼出声。 …… 第三章、醉乡 「这便是你的真面目?」 颜沁月怔怔地看着青衣人,脸上写满了惊讶。 她心中的确很震惊,因为隐藏在那副黑色面具之下的,是一张几乎可以称之 为完美的脸。 完美到脸庞五官无论哪个增减一分,好似都能让人觉得有些缺憾,完美到语 言都难以形容,似乎世间无论哪个女子一眼看下去都会沉醉的一张脸。 这张脸太过优雅精致,以致于会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是世间最灵巧 的工匠预先计算好长与宽,五官的比例,然后再用世间最珍贵的水晶精心雕琢而 成。 「明明是一张男人的脸,可是与她这个女人相比,似乎也不妨多让」 颜沁月甚至有些心生嫉妒出来。 青衣人的嘴角弯出一道弧度来,这优雅的一笑似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温暖 了不少,他对颜沁月惊诧的表现颇有些得意,于是笑着道:「何为真?何为假? 千面探花郎有一千幅面孔,独独没有一幅叫作真面容」 说罢,他右手在脸前突兀一抹,那张直让美人嫉妒的容颜倏然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张五官扭曲,长满麻子的极丑极丑的脸。 「啊?」 眼见此景,颜沁月又是一声惊呼。 「若我说这便是我的本来面目,姑娘是非会心生厌恶呢?还是会像刚才一样